“无法直观观测到深层世界，依靠10颗节点作为纽带，利用节点间的内在联系间接寻找，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

    节点与节点之间必然存在某种特殊联系，比如能量回路甚至空间联系，待精神力恢复后，布莱恩尝试以力破局。

    “我要做个试验，你们退到百米外。”

    霍尔带着众人退后，只见布莱恩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，眼中黑色的光芒闪耀，看到这双眼睛的同时，就感觉如遭雷击，身体突然不受控制，失去行动能力。

    右手高举虚握，巫师杖不知何时，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。

    10颗星光似的亮点从布莱恩眉心涌出，围绕布莱恩旋转飞舞，突然一个上扬停留在布莱恩面前，排列成一圈。

    右手握住巫师杖，杖顶抵在圆环中心，大喝一声。

    “开。”

    圆环中心瞬间亮起一抹黑点，仔细感受自身状态，确定随时能中断魔力传输，方才继续维持魔力输出。

    10单位、20单位、50单位、100单位、300单位、500单位、1000单位……

    随着布莱恩持续输出魔力，黑点越来越大，先是变成米粒大小，随后鸡蛋大小，拳头大小，最后变成手掌大小。

    魔力几乎耗尽，也无法通过节点核心，完全打开深层空间大门，功亏一篑。

    布莱恩估算，若是想以力破局，以空间门打开的大小来判断，他需要消耗1万单位左右魔力，才可能强行打开深层世界空间门。

    1万单位魔力，若是能拥有那么多魔力，想必那时已经成为了四环巫师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强行破开进入深层空间，哪怕有着小型节点辅助，也得成为四环巫师才有可能。

    现阶段，看来只能寻找炼化节点核心，通过增强联系，尝试找到深层空间节点位置。

    布莱恩无奈停止输送魔力，随后使用浮空术快速后退，远离没有成型的空间裂缝。

    空间裂缝先是向内凹陷，随即能量涌动，转而开始膨胀、扩散。

    所接触到的一切，草木、泥土、石块、甚至是空气，全部被扭曲，然后吸入裂缝中，天空出现一片黑色的虚无空间。

    竖长的空间裂缝，不停的扩大，一米、三米、十米，直到五十米高度，这才停止，宛如一只俯视天地的竖眼，充满了威严与魔性。

    裂缝达到最大，突然再次向内凹陷，直至缩小成一个黑点，最后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十几米深的巨坑，提醒着霍尔他们，刚才不是梦。

    霍尔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，出现在面前的景象，犹如史诗神话中的灭世场景，就这样被布莱恩少爷制造了出来。

    转头看向布莱恩，面色清冷的青年，仿佛永远波澜不惊，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。

    布莱恩少爷身上完全看不出身为人类的缺点，无知、懦弱、迷茫、懒散、贪婪……

    也近乎没有身为人类的情感，开心、愤怒、哀伤、恐惧、担忧、欲望……

    祂简直如同神话传说中的神明，神秘、威严、强大、无所不能，没有弱点。

    布莱恩注意到了霍尔以及超凡卫队的眼神，那绝不是看人的眼光，而是犹如低等生物仰望神灵的目光。

   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，用力握紧，随后张开，小声呢喃。

    “我还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，我越来越不像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到底还是我吗？”

    布莱恩不禁对自身发出了灵魂问答。

    他探索世界、追寻力量，到底是为了什么，难道是为了成为另一个‘他’吗？

    难道是为了成为人人眼中崇拜、羡慕的‘他’吗？

    巫师冥想探索世界获取力量，代价是让人变得越来越理智、冷静。

    理智、冷静是一把双刃剑，加速看清世界的同时，也在迷失自己。

    如同天真烂漫的孩童，变成热血少年，再变成中年颓废大叔，最后成为行将就木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老人。

    很难说清这是成长，还是迷失。

    短期看是好事，但是从长期来看，修炼到最后，等同于走上了一条灭人性、生神性的道路。

    巫师位阶是越往上，神性越强越理智，与克苏鲁神话体系正好相反，克苏鲁神灵是越强大越疯狂，简直是两个极端。

    布莱恩终于看清了未来的路，3环巫师或者以上，就必须要想办法对抗神性，否则一旦迷失，就很难回头。

    若是其他巫师，依靠冥想产生的神性，速度并不快，可能四环甚至五环才需要考虑对抗神性。

    布莱恩则不同，他独创的‘真我’冥想法，完美贴合自身特性，而且冥想法还在持续补全，冥想效率的提高，会让神性增长越来越快。

    假设普通学徒冥想一次，增加1单位魔力，增加1分神性。

    布莱恩用真我冥想法冥想一次，魔力增长是对方2倍，但是神性增长却是3倍甚至5倍，差距尤其巨大。

    越强大的冥想法，副作用也更大。

    并且，吸取10处世界节点聚合体内所蕴含的星光海信息流+精神淬炼节点核心，增长灵魂力量的同时，无数记忆也在精神体内沉淀，进一步稀释布莱恩的人性。

    这一切叠加在一起，导致布莱恩在2环巫师就已经出现问题，神性大于人性。

    这种问题，对于小说作者出身的布莱恩，不对，对于扑街作者李凡而言，并不算大问题。

    神性大于人性，解决方案无非两种。

    削弱神性或者增强人性。

    削弱神性，那就得停止冥想、停止吸收世界节点，这无疑是自废武功，断不可取。

    增强人性就简单多了，如同克苏鲁神系，设置锚点，防止迷失。

    通过减少修炼、研究时间、多与亲人、朋友相处、其中亲人对人性的增强最为明显，甚至找个女人结婚生子，留下血脉家族。

    牵挂越多，人性就越强，不过，人性太强同样不可取。

    神性太强，等同于现在的你，杀死过去的你，成就未来的你。

    人性太强，等同于自断超凡之路。

    或许，还有另一种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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