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沉默了一下，说：“我懂，我比你更懂，但我也很为难，我左右为难你知道吗？别说了，我会慎重考虑的，你要不也别进去找小漫了，赶紧走吧，你在医院我尴尬的要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走，我在汝南也没什么事，无聊的紧，就当找点事做吧。”

    “无聊干点什么不好，偏在这耗着，要我说你就应该赶紧回南阳，在这小城耗着青春都没了，赶紧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管不着我，我想在哪就在哪。”

    我还想说点什么，但看了她两眼，最终两手一摊，说道：“行行行，那你在这待到天荒地老，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她如果在这陪着小漫也行，刚好有人可以陪，我则能去和沈晴雪说两句话了，甚至晚上去吃烧烤让路瑶在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，这么一想，我豁然开朗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用管我，我和小漫说一声，出去十分钟，你先别来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进入病房，我关上门来到小漫床前，她正坐着喝水，我坐在她身边轻声说道：“小漫，我得出去一会。”

    她突然放下水杯看着我，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我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肖小漫表情很窘迫，半晌，她猛的抓住了我的手，哽咽着说道：“家梁，我是不是一只癞蛤蟆……我没钱，我感到自己很丢人，每次来找你，我都感到自己很丢人，无论和路瑶比起来，还是和那个白富美比起来，我都感到自己很丢人，特别丢人，可是，我舍不得放手，这种行为更丢人了，我像一只不知廉耻的癞蛤蟆，可是，我分明是离你最近的那个，从小和你一块长大，距离你最近，却怎么都够不着你，我……我怎么都舍不得放手……”

    我连忙将她抱住，说：“你别这样想，是我没考虑好，我不更是一只癞蛤蟆吗？我比你还穷。”

    “家梁，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，我是不是脸皮很厚，很丢人……可是，我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，我像一只死乞白赖的癞蛤蟆，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去了，不去了，就这样抱着你，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去，可是，我舍不得放手，我配不上你，你可以找到更好的，实现阶级跨越，我也知道自己很丢人，拖了你的后腿，可是，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脸皮，一次又一次的来找你，我很自私，很像一只不知廉耻的癞蛤蟆，可我分明是距离你最近的那个啊！我分明是距离你最近的那个啊！为什么总是够不到你！为什么总是够不到你！……”

    我把她深深抱住，紧紧拥在怀里，安慰着说道：“别这样说，我不走了，我不走了。”这一刻我尝试把自己代入到她的角度去考虑，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很多，好像确实是这样，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在心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……

    “家梁，我是不是既自私又累赘，拖累了你，厚着脸皮和你在一起，我发觉我是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，最不知廉耻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，真的别说了，你不是，你也可以配得上更好的，实现阶级跨越，只是你的眼里只有我，我比你还穷，我就是个废物知道吗，现在娶媳妇多难？凭我的能力，我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娶的起，我什么时候能攒够彩礼钱？什么时候能买得起房子？我只能啃老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那种找不到媳妇的人，别人会倒贴你，你别安慰我了，我知道自己是一只癞蛤蟆，现在又成了这幅样子，死乞白赖的留在这里，昨天晚上你出去的那会，我想了很多，我究竟怎么有脸一次次的来找你，可思来想去，我还是舍不得放手，舍不得放手！……就当我脸皮厚，就当我不知廉耻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！呜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我把肖小漫紧紧抱在怀里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刚才那一瞬间，我已经拿自己来举过例了，假如她是女版的我，而我是穷鬼，她正在和一个高富帅谈恋爱，可我每次还是选择性忽略这一点，屡次去找她，送她很便宜的丢人礼物，贵的我买不起，妄想能追上她，我分明是离她最近的那个，从小一块长大，两家挨得很近，我却怎么都够不着她，我像一只痴心妄想的癞蛤蟆，总是来，总是来，总是异想天开，可是，我眼中只有她，怎么都舍不得放手……想到这里，我的心脏像被一把利剑狠狠刺了一样，我一个男人尚且感到这么丢人，她一个女人……我心疼的心都在流血！

    我把她抱得更紧了，很紧，很紧，非常紧，给她安慰，给她关爱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过去多久，我和小漫分开了，轻声对她说道：“你别想这么多，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，你以后也千万别这么想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，我一瞬间心疼你心疼的好像快要死了，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眼光去看你，总之我不会离开你，你不是癞蛤蟆，你是我的白月光，我很庆幸这辈子有你！”

    肖小漫无声的看着我，她的眼圈红红的，很久，很久之后，她对我说道：“你真的没有这么想过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，你以后多来找我，只要路上注意安全，或者我回去找你，你在我眼里从来不是这样，是你想的太复杂了，追你的人也有不少，是你看不上他们，你从来不是癞蛤蟆，我都这么大了，不管什么事换个角度就会想的很明白，是我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去选择，因为她也对我很好，她也很不想我离开，我很矛盾，特别矛盾，要不你们两个见个面，商量一下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小漫陷入沉默，很久后摇摇头说道：“我怕我会更自卑，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，我借遍了很多人，还是凑不够奥迪A5的首付，她却随手就能全部给你，她会不会觉得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，她会用什么眼光来看我，想起这些，我心里就很痛，脸皮发烫……”

    我角度互换一下，顿时感同身受，比如，和她在一起的那个高富帅看到我，虽然面上不会说什么，但心里却不一定，肯定觉得我这么穷居然还有脸来找她，都有男朋友了你还来，尽管我不认为沈晴雪会这么想，她不是这种人，可这对小漫来说确实是一道心理上过不去的槛儿。

    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说道：“她不会这么想，那就不见了，中午你想吃什么，我去买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说一句爱我吗，就当可怜可怜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爱你！我爱你！我爱你！我不是可怜你，我真的爱你！”

    肖小漫笑了，笑着笑着又哭了，继而死死抓住我的手，抓的我生疼，抱住我又哭又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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